关于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研究

任凌云 常德市锐诚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经济师 湖南省农村发展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市场还是政府”是人类社会近400年来经济理论学界和经济政策实践中一直纠结不清的问题。以亚当•斯密认为政府只需要充当社会的守夜人，市场就能做好一切，然而1929年经济大萧条宣布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经济学还存在致命的缺陷。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主张由国家计划代替市场，但是社会主义国家集体转型无情地宣布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失败。以凯恩斯为代表国家干预主义主张利用国家干预消除市场失灵，三次能源危机为诱发点的经济滞胀危机告诉我们凯恩斯主义就是一个鼓励浪费制造腐败的经济理论。新自由主义又回到市场更加有效，政府不直接干预经济的轨道上来，结果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又给新自由主义当头一棒。综合主义主张用财政和货币政策调控宏观经济，公私机构共同控制经济，可是2010年以来看不到尽头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宣布综合主义也不过一个经济学搅拌器。那么政府和市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下面将从400年来经济学巨人成功与失败中分析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一、亚当•斯密的成功与失败

亚当•斯密认为人类有自私利己的天性，因此追求自利并非不道德之事。倘若放任个人自由竞争，人人在此竞争的环境中，不但会凭着自己理性判断，追求个人最大的利益，同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指市场）”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i]

1、亚当·斯密的成功

亚当•斯密最大成功之处就是发现了人类社会中存在一只能够自发调节资源合理分配的“看不见的手”，这个伟大发现让资本主义国家政府行为对经济的阻碍降到了最低水平，也极大促进人类经济发展。自由资本主义以来近几百年创造的财富比人类以前几千年创造的财富总和还多，也证明了亚当•斯密在那个时代的真理性。

2、亚当•斯密的不足

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可以说是对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论当头一棒，说明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理论还存在其致命的缺陷。那么亚当•斯密问题出在那里呢？亚当•斯密只是发现了人们在追求个人最大的利益，有一只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看不见的手（指市场）”。但是没有搞清楚市场究竟依靠什么力量（机制）实现社会资源分配的最佳状态，就是说没有搞清楚人类社会经济发展遵循什么市场规律，这些规律包括一些什么内容。在这种情况下，亚当•斯密就不能完全洞悉人类社会中还存在“看不见的手（指市场）在人们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时社会资源分配达不到最佳状态的情况。当然亚当•斯密发现了一些市场机制不能让社会资源分配最优的情况：比如垄断、犯罪等。但是人类社会远不止垄断和犯罪这两种让市场机制不能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优的情况。所以只要政府做好守夜人，让市场这只看不见手做好一切就行了的自由市场理论行不通。

从亚当•斯密的经济理论在实践中的成功可以看出市场多数情况下存在一种自动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的机制。从亚当•斯密的经济理论在实践中的失败中可以看出找到市场规律必要性，只有根据市场规律运行机理，才能找出妨碍市场规律促进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优的各种因素，然后才能依靠政府消除这些因素。

二、马克思主义的成功与失败

马克思提出了剩余价值理论，认为劳动的付出没有得到同样的回报，剩余价值被没有付出劳动的“资本”所剥削。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和产品的社会化必然会导致产生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解决的办法只有实行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计划经济。

1、马克思经济理论的成功

马马克思经济理论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克思继承了亚当•斯密和李嘉图的劳动创造价值理论，创造性的提出了剩余价值理论，指出了劳动付出没有得到应得的回报，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人类社会产生了周期性的经济危机。马克思和其继承者提出了用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计划经济解决经济危机，这个办法是人类社会对经济管理的一次重要的尝试。1929年经济大萧条以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经济上取得了巨大成绩证明马克思经济理论的真理性，

2、马克思经济理论的不足

但是后来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体制解体证明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局限性。马克思经济理论的缺陷在哪里呢？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存在不足，经济危机是因为劳动的付出没有得到应得的回报，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资本剥削了劳动导致劳动没有得到应得回报是不准确的。实际情况是因为部分资本对稀缺自然资源无常的占有或者没有向社会支付足够的对价造成了这部分资本和相关的劳动对其他的资本和劳动形成了剥削。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也存在缺陷，马克思关于商品价值的使用价值理论忽视因为不同的人对同一种商品效用认知不同的事实。正是因为不同的人对同一种商品效用认知不同的事实使计划经济根本无法满足人们对商品和服务的多样性需求。计划经济思想和马克思总结的价值规律也是自相矛盾的，价值规律告诉我们商品的价值是抽象的劳动，只有通过市场交换才能体现出来，就是说劳动只有在市场经济中才能够获得其应得的报酬。马克思经济理论还有一个巨大错误就是忽视了个人利益最大化规律是一个人类社会普遍存在客观规律，每个人利益取向千差万别，就算左右制定经济计划的精英都把社会利益最大化当成个人最大利益，计划经济也无法让社会资源分配的最佳状态。

从马克思经济理论在实践中取得的成功可以看出劳动创造价值是人类社会中最基本经济规律之一，经济危机的根源就是劳动没有得到应得报酬。从计划经济失败中可以看出不同的人对同一种商品评价是不一样，所以说商品二重性不是使用价值和价值，而是效用和价值。

三、凯恩斯主义的成功与失败

凯恩斯主义的基本观点是：社会的就业量取决于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均衡点，由于在短期内，生产成本和正常利润波动不大，因而资本家愿意供给的产量不会有很大变动，总供给基本是稳定的。因此，就业量实际上取决于总需求，这个与总供给相均衡的总需求就是有效需求。增加总需求的最好办法是政府干预经济，采取赤字财政政策和膨胀性的货币政策来扩大政府开支，降低利息率，从而刺激消费，增加投资，以提高有效需求，实现充分就业。[ii]

1、凯恩斯主义的成功

在凯恩斯主义的主导经济50多年，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只有三次，并且危机的来势没有过去那样凶猛。这说明凯恩斯主义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为什么说凯恩斯主义使二战后危机冲击力下降能够起到了重要作用呢？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实行积极财政政策，建设大量公共设施和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反危机措施起到了控制危机展开的作用。但是凯恩斯主义的这些措施能够起到作用，并不是因为凯恩斯理论正确，也不是其积极财政政策和宽松货币政策能够扩大需求。如果宽松货币政策能够促进经济发展，那么经济发展只需要造币厂多印刷货币就行了。积极财政政策的本质就是把富人的钱通过国债借给政府提前消费，但是长期国债的后果就是借新债还旧债，根本不能用来投资，最后政府没有偿债能力后，最后还是依靠中央银行发行货币还债。凯恩斯主义推行积极财政政策反而带来了通货膨胀、欧债危机这样的后果。政府进行大量公共投资还带来资源浪费的后果。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财政政策和宽松货币的反危机措施能够起到作用，从本质上讲，就是部分的解决了劳动没有得到其应得的报酬的分配不公问题。第一，政府大量公共投资，实际上是让没有钱的人也能够消费（公共产品消费是不花钱的）；第二，通过税收增加社会福利就是直接增加穷人的收入；第三通货膨胀的本质就是政府向民众征收货币发行税。这三项措施都使得没有得到合理报酬的劳动者获得了一定的补偿。就是说凯恩斯主义的反危机措施不是因为凯恩斯的理论正确，而是这些政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撞上了那只部分解决了劳动没有得到其应得的报酬的分配不公问题。

2、凯恩斯主义的失败

但是在凯恩斯主义指导下，世界经济有三次面临高通胀、低增长、高失业率的“滞胀”危机。并且这些危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与能源危机联系在一起，都是典型的短缺性经济危机。为什么会导致这种短缺性经济危机呢？凯恩斯主义经济理论缺乏可行性，其赤字财政政策和膨胀性的货币政策发挥作用属于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凯恩斯主义高税收政策尽管让剥削其他资本和劳动的资本和劳动付出了一定代价，但是这种代价并不能与其剥削所得相一致，并且这种高税收政策还使真正高效率的劳动受到打击。现在西方国家税收都是以差额定率所得税为主要征税方式，这样方式只根据收入多少收税，而不是根据剥削的多少收税。超发货币更加是让所有人的货币拥有者平均的交税。因此凯恩斯主义主导税收方式既没有让剥削支付应付的对价，又伤害了高效率的劳动。所以凯恩斯主义主导西方经济世界出现了搞通货膨胀而经济增长停滞的局面。

而且凯恩斯主义指导下的经济政策都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导致浪费加腐败，而且还为那些浪费加腐败的经济政策寻找了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增加总需求和就业。凯恩斯主义主导下，政府从事了太多经济活动，而政府经济活动中缺乏一种让政府官员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时，市场就可以自动促进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优制度约束。政府官员往往能够在腐败和浪费中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比如在现在道路修护制度中，节约了不归己，浪费了可以浑水摸鱼。道路修建不按标准来，偷工减料，平时也不好好维护，就等道路快点烂，再向上级争取资金。在这个过程中，倒霉就是国家和民众，国家多掏钱，民众没有好路走。但是对上级领导部门和地方路政部门和施工单位却是三方共赢。国家钱再多，也不能平白无故进入领导腰包，但是领导给下面资金支持，下面人都会懂事的给领导送红包，地方路政局有钱修路，就可以向施工单位收红包，施工单位偷工减料才能多赚钱，又有钱给领导送红包，路没有修好，烂得快又可以再向上级争取建设项目资金。因此，凯恩斯主义主导下的经济必然导致短缺性经济危机。

从凯恩斯主义的成功与失败中能够得到哪些启发呢？进一步证明了经济危机的本质是劳动没有得到应得报酬分配不公引起经济波动，政府对经济宏观调控不能从根本上控制经济危机，财政政策可以成为调节经济的手段，但是没有根据剥削真实情况实行简单宽松还是紧缩的财政政策无法完全消除经济危机。政府直接参与经济活动中还缺乏让官员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能够实现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优的规则，因此创新政府参与经济活动的规则非常重要。

四、新自由主义的成功与失败

新自由主义经济思想有以下几类：对市场机制的重新认识，特别是对政府的宏观经济干预无效性的研究：货币主义和理性预期学派；强调私人产权的重要性以及西方世界致富原因的研究：产权学派、新经济史学和新制度学派（很大程度上三者是相互交叉和融合的）；以怀疑性眼光对政府干预动机和决策过程的研究和对国家干涉主义代价的研究：公共选择学派。[iii]

1、新自由主义的成功

新自由主义使欧美国家经济从高膨胀、低增长走了出来，维持经济28年的低膨胀高增长，至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超出了以前任何一个经济周期。为什么新自由主义比凯恩斯主义更加成功呢？一是新自由主义纠正了凯恩斯主义宏观政策方面一些错误，至少各个经济体的通货膨胀率收到了控制。二是产权理论解决经济外部性的问题比起以前政府干预理论效率更高，原来政府通过税收惩罚负外部性，补贴正外部性充满了腐败和随意性。三是公共选择理论创新了一些政府干预经济规则，使政府的腐败少了一些，效率更高一些。

2、新自由主义的失败

新自由主义失效的表现就在于200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一是新自由主义在利用财税政策解决劳动不能得到应得报酬方面没有新突破，只是控制了政府货币发行随意性，可以说不公平社会资源分配是这次金融危机的主要根源。二是无视经济社会中公有制产权的广泛存在的事实，实际上欧美的上市公司比中国的国有企业还要公有制，可以说美国公众性金融企业治理中的信息不对称造成所有者缺位是导致2008美国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源之一。三是公共选择理论关于政府干预经济规则创新也还不够完善，各个国家政府的腐败和低效率还广泛的存在。但是完全说2008美国金融危机是纯粹新自由主义的失败，还是有失偏颇，美国实施实际上是一种凯恩斯主义与新自由主义的综合主义。 2010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就是典型综合主义的失败，欧元区国家财政赤字非常严重，但是每个国家又没有货币发行权，结果就是欠债的国家都没有收入来源还债。

从新自由主义的成功与失败中能够得到哪些启发呢？进一步证明了经济危机的本质是劳动没有得到应得报酬分配不公引起经济波动，要消除经济危机必须实现收入分配公平。通过产权界定方式解决外部性问题比政府直接干预效率更高，公有制都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只能通过创新制度才能保证公有制企业高效运行，而不是无视公有制的存在。

五、关于政府和市场关系新论述

通过对价值源泉、个人利益最大化规律、货币流通规律的研究，共赢经济学总结了市场经济的几个基本规律。一是商品的二重性效用和价值，劳动是商品价值唯一源泉；二是个人利益最大化规律，个人的利益具有多样性，但是人们都会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三是货币流通规律，纸质货币就是商品交易计量单位，其数量变化不是导致经济波动和变化的根本因素。这些市场规律就是一种社会领域的客观存在，跟万有引力定律、量子力学定律、相对论、能量守恒定律自然规律是自然界的客观存在一样。政府的作用就是制定或者维护让人们追求个人最大的利益，市场就能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的制度规则，而不是代替市场工作。

政府怎么制定和维护这个制度规则呢？首先要理解什么是社会资源分配最佳状态。所谓资源分配的最优状态就是所有劳动都应该得到其做出贡献应得的报酬。其次是什么样规则才能保证人们追求个人最大的利益，市场就能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就是确保每个人必须先让给他人满意商品或服务才能获得应得报酬原则的制度规则，否则就会偏离社会资源分配最佳状态。亚当斯密发现违法犯罪会破坏了每个人必须先让给他人满意商品或服务才能获得应得报酬原则，庇古等学者又发现外部性破坏了这个原则，新自由主义学者发现政府干预会破坏破坏了这个原则，2008年的金融危机告诉我们公众性企业所有者和经营者之间信息部队称会破坏这个原则，共赢经济学通过对价值源泉研究发现资本对自然资源无偿或者没有给其他人支付足够的对价也破坏了这个原则。

综上所述，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不是政府调控宏观经济，市场引导微观经济的分工关系，市场就是由一些基本经济规律组成，不存在有效和无效的问题，政府也是市场的主体，也遵循市场规律做事，但是政府又是一个特殊市场主体，其作用就是不断完善确保每个人必须先让给他人满意商品或服务才能获得应得报酬原则的制度规则，并维护这个制度规则。

[i]百度的亚当•斯密词条

[ii]百度的凯恩斯主义词条

[iii]百度的新自由主义词条